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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4章
冀州州牧府的偏院里,药味混着龙涎香弥漫在暖阁中。
王州牧坐在王安的床沿,手里捏着块温热的帕子,正想给儿子擦去额头的冷汗,却被王安猛地甩开。
“爹!
我的腿......我的腿怕是废了!”
王安趴在锦垫上,膝盖上的伤口刚换过药,渗血的纱布下隐约能看见白骨。
他抓着王州牧的衣撒袖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你一定要为我报仇!
把李开那个乡匪碎尸万段!
把顾维钧的脑袋挂在城门上!”
王州牧拍着他的后背,声音沉得像块铁:“放心,爹心里有数。”
他看向窗外,暮色已浓。
算算时辰,吴猛的十万大军此刻该已踏平沐阳郡,说不定正提着李开和顾维钧的首级往回赶。
“吴猛将军带了十万大军,还有五十架投石车,沐阳郡那破城墙撑不了三个时辰。”
王州牧拿起桌上的蜜饯,想塞给儿子:“等破了城,爹就让人把顾维钧的女儿......”
“我不要顾维钧的女儿!”
王安突然嘶吼起来,伤口被牵扯得裂开,血珠透过纱布渗出来。
“我要李开的手!
我要他跪在我面前,亲手把那铁管吞下去!”
他想起自己跪在玻璃碴上的屈辱,想起膝盖骨碎裂的剧痛,眼底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王州牧看着儿子扭曲的脸,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。
他这辈子在冀州说一不二,唯独这个儿子,是他心尖上的肉。
“爹知道你委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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