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奴婢并无什么难言之隐,也没有受任何人指使,只是单纯地看不惯大小姐您横行霸道,想要替我家主子扫清障碍罢了。
一切皆是奴婢一人所为,大小姐也不必再试图拉其他人下水了。”
春儿此时居然淡淡地笑了,那笑意虚浮缥缈,令人看不清其中真意,她声音再度放轻,“至于将军所言的前后矛盾之处……二位只当我迷途知返,忽然于心不忍了吧。”
江意晚万万没想到春儿竟会独自揽下所有罪责,一时语塞。
她并非是想针对谁,只不过是想为燕儿伸张正义,好好讨回这笔债。
春儿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,但也绝非主谋,罪不至死,若是只有她一人受罪而幕后之人仍然高枕无忧的话,这场声讨反倒变得拘泥于形式,而无半点真正的效用。
事实上,此时倍感讶异的绝非江意晚一人,身为受益人的江念欢,此时更是完全不明就里。
春儿确实侍奉得当、听话乖巧,可二人之间不过是标准的上下级关系,着实没有什么情分之说,更不论会有什么舍命相救的戏码。
今日之事,她既未威逼,也未利诱,为何春儿会挺身而出替她承担了所有?江念欢思来想去,最终只能将答案认定为这一定是她的主角光环在发挥作用——作为此书真正的女主角,她自身无法解决的问题,大概便会有NPC替她承担。
一定是这样没错!
好春儿,先前是她错怪她了,这明明就是世界上最忠心的好丫鬟啊!
江念欢在心底默默给春儿颁发了一个最佳NPC奖项。
厅堂内陷入了一阵沉默,凝重氛围中,倒是江御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,猝然开口:“好,春儿既已认罪,如今真相大白。
左右不过是春儿燕儿这两名丫鬟之间的事,犯不上如此兴师动众。
我看就依先前所言,将这春儿杖责十,逐出江府即可。
春儿,你可还有话要说?”
春儿依旧不卑不亢,沉稳答道:“奴婢无话可说。”
无论是家法还是国法,杖刑算得上是大周朝中颇为严苛的刑罚,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,一是刑杖种类不同,二是受刑部位不同。
寻常人家中用的刑杖通常都是柳枝、藤条之类原生植物,受刑之处多为臀股,虽然会将人打得皮开肉绽,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,最多歇息个十天半月,便能恢复如常。
而官宦人家中所用的刑杖,则是与官府统一规格,皆采用最粗壮的木材劈砍而成。
杖身除了行刑者手掌握处会稍作精修,其余皆都是遍布木刺,行刑时,木刺便会深深嵌入皮肤,久久不能愈合。
而受刑部位更是肉身最脆弱的腰脊,别说二十杖,即便是三五杖,也是直伤脊骨。
此等刑罚之下,轻则骨骼断裂,残废余生;重则当场毙命,绝无生还。
太仆府本就位高权重,江御又是朝廷命官,所用杖刑自然同官府看齐。
苦主一派释然接受的模样,江意晚却是看不下去。
她本以为江御先前所指的家法此后不过是小惩大诫,却没想到对方这回竟是铁了心下狠手。
她自是知晓其中厉害,遂开口求情道:“父亲,那些罪大恶极之人不过杖责三十,春儿若是受此刑,怕是真要出人命了。”
未待到江御回应,却听许久不言的江念欢忽然道:“姐姐,先前你指责我的时候可是话里话外都是我犯下滔天罪责,巴不得判我个斩立决……怎么轮到春儿的时候,竟是如此心善了?姐姐你竟如此容不得欢儿吗?”
江意晚此刻无心与她拉扯,只是再度求情道:“还请父亲三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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