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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替我告诉小囡囡。”
那声音渐行渐远，“她说得对。
矛盾不是错误，是自由的起点。”
阿咸睁开眼，已回到茶馆门前。
天刚蒙蒙亮，露水沾湿了他的衣角。
小囡囡正趴在门槛上睡着了，手里还攥着一支笔。
他轻轻走进去，将布袋放在桌上。
当天中午，第一位访客来了。
是个瞎眼的老妇人，拄着拐杖，颤巍巍坐下。
“听说……你们这儿能听故事？”
阿咸点头，为她倒了杯茶。
老妇人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日记，翻开第一页，声音苍老却清晰：
“我年轻时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。
我们约定私奔，可我没等到他。
五十年后，我在废墟里找到他写的信，才知道他那天被家族囚禁，至死都没能逃出来……我想把这个故事讲出来，哪怕没人信。”
话音落下，桌上布袋微微发光。
阿咸取出一枚书签，轻轻插进日记本中。
刹那间，老妇人浑身一震，泪水无声滑落。
她看不见，却仿佛看见了什么??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。
“奇怪……”
她喃喃，“我好像……梦见他了。
他说，他一直都在等我。”
她走后，小囡囡跑过来，好奇地问：“那个奶奶的故事，真的能让她好受一点吗？”
“不一定。”
阿咸说，“但至少，她不再是唯一记得那段爱情的人了。”
午后，第二位访客到来。
是个沉默的少年，脸上带着伤疤。
他不说来意，只把一张画摊在桌上??画上是一座燃烧的城市，天空裂开，无数人坠落，而中央站着一个背影，正伸手接住一个下坠的孩子。
“这是我做的梦。”
少年声音干涩，“每天晚上都一样。
我知道这不是真的，可……为什么我会梦见这些？”
阿咸凝视那幅画良久，取出第二枚书签，贴在画纸背面。
瞬间，少年瞳孔骤缩，整个人僵住。
几息后，他缓缓抬头，眼中竟有了光：“我想起来了……那座城叫‘烬都’，在第七重天崩塌时毁灭。
而那个背影……是我父亲。
他没死在矿难里，而是成了守塔人，一直在救别人。”
他哽咽着说：“原来……他不是抛弃我们。”
他走后，小囡囡仰头问：“阿咸哥哥，你失去的记忆……值得吗？”
阿咸望着门外渐暗的天色，轻声道：“有些记忆是用来记住的，有些记忆是用来交换的。
我忘了母亲的面，但换来了别人记得他们的爱??这笔账，不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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