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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挣点钱，能让自己吃饱饭，有个地方睡觉，就够了。”
被全世界抛弃过一次的人，唯一能相信的，只有自己。
李子韬能理解。
那种深入骨髓的不安感，会让她本能地抗拒任何人的靠近。
“再后来呢？”
林细燕脸上的那一丝笑意慢慢敛去，她抬起眼，重新看向李子韬，目光平静无波。
“再后来，我就认识了我们那个电子厂的老板。”
“他叫周建国。”
一个刚刚成年、被原生家庭彻底抛弃、孤身在异乡漂泊的女孩，遇到了一个成熟、多金、或许还很温柔的男人。
这个男人是她所在工厂的老板，是她仰望都觉得刺眼的存在。
接下来的故事，甚至不需要林细燕再多说一个字，李子韬都能猜出个大概。
可能是英雄救美，又或是温水煮青蛙。
手段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结果。
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，就这样跌进了那个男人的怀抱。
“那后来……”
李子韬的声音有些干涩，他看着林细燕平静的侧脸，问出了那个盘桓在心底最久的问题：“您为什么又会一个人带着月月，回到东向县？”
既然是周家的骨肉，为何会流落至此？
林细燕听到这个问题，脸上那份追忆往昔的恍惚神色消失了。
“原因很简单，因为周建国是有家室的人。”
“他有妻子，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。
还有一个儿子，比月月大几岁。
他对我，大概就像在路边看见一朵开得还算顺眼的小野花，顺手摘下来，养在瓶子里看看而己。”
李子韬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，他能猜到这些事，只是这话从林细燕口中说出时，他还是觉得有些难受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他很渣？”
李子韬没说话，但他的表情己经给出了答案。
“其实根本就不是，他从一开始就没骗过我。
他跟我说他有家，给不了我名分。
是我自己……愿意的。”
她垂下眼帘，看着自己摆在膝盖上的手。
那双手因为常年干活，指关节有些粗大，皮肤也不再细腻。
“在南城那几年，我也想过找个老实本分的普通男人结婚生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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