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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连阿史那祢本人，也措手不及，肩胛处中了一箭，痛哼一声，攻势顿止！
萧彻和萧烈同时一怔，循声望去！
只见缺口内侧，不知何时，己然聚集起了数百名靖北军士卒！
他们并非精锐，大多身上带伤，甲胄不全，甚至有些人手中拿着的只是农具、木棍！
但他们的眼神，却燃烧着与城头守军一般无二的决死意志！
站在这些人最前方的，竟然是——王长史！
？
这位平日里只与账册文书打交道的文官，此刻却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皮甲，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长剑，虽然脸色苍白，身体微微颤抖，但眼神却异常坚定！
他嘶声力竭地吼道：
“王爷！
世子！
我等来迟！
靖北——万胜！”
“万胜！
！”
“万胜！
！”
那些由伤兵、民夫、甚至文吏仓促组织起来的队伍，发出了震天的怒吼，如同决堤的洪流，悍不畏死地冲向了缺口，与涌入的黑汗士兵狠狠撞在了一起！
是王长史！
他在得知西城墙被突破后，没有逃跑，没有躲藏，而是凭借着他管理后勤的威望和组织能力，将关内所有还能动弹的人组织了起来，在这最危急的时刻，赶到了这决定生死的地方！
这支援军的力量或许并不强大，但他们出现的时机，以及那同仇敌忾、视死如归的气势，却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……不，是成为了支撑将倾大厦的，最后一根巨木！
阿史那祢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懵了，肩上的箭伤更是让他又惊又怒。
眼见缺口处的抵抗骤然加强，己方士兵的伤亡急剧增加，而关外，狄人主攻的东城墙方向，似乎也传来了不同寻常的骚动（那是周震得到弩箭补充后发起的反击），他心中萌生了退意。
“撤！
先退出缺口！”
阿史那祢不甘地怒吼一声，在亲卫的掩护下，率先向缺口外退去。
主将后退，黑汗军的攻势顿时一滞，随即如同潮水般，跟着向缺口外退去。
压力骤减！
萧烈拄着巨刃，剧烈地喘息着，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敌军，又看了看身边那些浑身浴血、却依旧死死守住缺口的“杂牌军”
，最后，目光落在了那个同样浑身是血、正焦急看向自己的儿子身上。
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，巨大的身躯晃了晃，向前栽倒。
“父王！”
萧彻惊呼一声，慌忙上前扶住。
萧烈靠在他身上，脸色苍白如纸，气息微弱，但那双眼睛，却依旧锐利如鹰。
他看了看缺口外逐渐远去的敌军，又看了看天际那轮即将沉入地平线、将天地都染成一片血红的夕阳，用尽最后力气，对萧彻，也是对周围所有还能听见他声音的人，吐出了几个字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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