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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代入感极强，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热血冲天的火麟飞，拳头都攥紧了。
裴志超沉默了几秒，冰棍融化滴下的糖水落在他洗得发白的校服裤上，洇开一小块深色痕迹。
他看着屏幕上龙莹那毫无感情的紫色眼眸和倒下的超兽战士，声音很轻，却异常清晰：“可是……她说的，好像也没错。”
他顿了顿，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，“你看那个鲸鲨族，被奴役，被压迫，不就是因为……不够强吗？反抗了，还是打不过。”
他想起村里那些为了一点水源、一片宅基地就能打得头破血流的邻里，想起父母在电话里小心翼翼说起包工头克扣工钱时的无奈。
力量，似乎真的能决定很多东西，包括尊严。
“裴志超！”
谢鹏辉难以置信地转过头，“你怎么能向着坏蛋说话？她那是歪理！
欺负弱小就是不对！
火麟飞他们是为了保护弱者才战斗的！
这叫正义！”
他的脸因为激动有点发红。
“正义”
裴志超重复了一遍，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，“正义能当饭吃吗？打输了，正义，有用吗？”
他想起了小学村里那个总被高年级混混勒索零花钱的同学，告了老师，老师训斥了混混一顿，可第二天放学，那同学被打得更惨了。
正义，有时候像一张轻飘飘的纸。
“当然有用！”
谢鹏辉梗着脖子，“就是因为有火麟飞他们这样的人，世界才不会变得更坏！
你看，泰雷不就在反抗鲸鲨王吗？虽然他现在打不过，但他没放弃！
这就是信念！”
“胖子说得对。”
一首没怎么说话的江森开口了，他的声音不高，却让争论中的两人都看了过来。
他手里的冰棍只剩下短短一截，融化的糖水顺着木棍流到指尖，黏糊糊的。
他盯着屏幕上正播放的一段回忆：年幼的冥王目睹族人被其他强大族群屠戮，在尸山血海中挣扎求生，眼神从恐惧逐渐变得冰冷坚硬。
“龙莹是坏，她说的话是歪理邪说。”
江森慢慢地说，“但裴志超说的也没错，她之所以变成这样，变成只相信力量，只相信弱肉强食的怪物，不是没有原因的。”
他想起了父母饭桌上那些关于生意场倾轧、关于某些人如何踩着别人上位的现实案例。
力量，或者更准确地说，掌控资源的能力，似乎确实构成了这个世界运行的某种坚硬内核。
“就像冥王，”
江森指着屏幕上那个笼罩在阴影中、气势磅礴的身影，“他经历过什么，才让他觉得只有绝对的统治和力量才能带来和平？他是不是也曾经是个弱者？”
江森的语气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剖析，“强者有强者的逻辑，弱者有弱者的挣扎。
火麟飞的热血是燃料，泰雷的反抗是本能，冥王的道路……是他看到的‘真理’。
我们觉得他是错的，也许只是因为……我们站在他对面。”
他像是在分析剧情，又像是在陈述某种冰冷的社会观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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