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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言道伴君如伴虎，李世民虽然平易近人，但他毕竟是皇帝，是天子，天子的心思怎么能被凡人猜中呢。
天子，自古以来就是高高在上，漠然俯瞰众生的，他们不允许任何人能够猜的透他们的想法，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不行。
若你告诉别人你能猜的透皇帝的心思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，只是下辈子要注意一些。
想到这里，二人默契的闭上嘴巴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良久后，刘德威注视马周道：“宾王，若老夫再年轻二十岁，定要与你一起辅佐太子共创盛世，可惜啊...”
马周皱起眉头：“刘公何出此言？”
刘德威深深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年事己高，己向陛下提出告老还乡，陛下未同意，但同意我任同州刺史，前往同州养老。”
“刘公...”
刘德威摆摆手。
“大丈夫应当万丈豪情，来去潇洒，无需替我伤感。”
“还记得大业末年，我在左光禄大夫裴仁基账下讨贼淮左，手斩贼帅李青珪，后将李青珪之首传于军中，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。
后与裴将军同归李密，李密被王世充打败后携我等共归先帝，先帝赏识我，授我为左武侯将军，封藤县公，出任并州司马，辅佐齐王李元吉。”
说起这些事，刘德威双目之中满是缅怀，此刻他的双眼不再浑浊，反而透着凌厉的光。
“之后刘武周南侵，我率兵击之，然元吉小儿不堪大用，竟弃并州与吾等而去，之后我被刘武周俘虏，假意投降实则借此机会探清敌营虚实，后来我历经千辛万苦逃了出来第一时间向先帝报信，先帝很高兴，封我为彭城县公。”
“再往后，我便升任大理少卿，因擒窦建德、平王世充有功，升任刑部侍郎，贞观元年，任大理、太仆二卿，加金紫光禄大夫，后出任绵州刺史，在任期间一心为民，廉洁奉公，离任时百姓夹道挽留，为我立碑。”
提起这个，刘德威嘴角上扬，显然是发自内心的开心。
做官做到百姓夹道挽留，立碑书写公德，着实是可以铭记一辈子的事。
“贞观十一年，我复任大理寺卿，十三年任刑部尚书至今，如今终于可以致仕，回想我这一生，得遇贤主，戎马一生，为天下苍生请命，为黎民百姓谋福，纵然为蝼蚁，这一生也无憾了。”
刘德威说的轻松，马周却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落寞。
英雄迟暮，美人白头。
人生总是充满遗憾，但就是如此无可奈何，任你风华绝代冠绝天下，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具枯骨，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，到头来也终将化作一抔黄土。
唯一能做的，不过就是静静的等待迟暮与白头。
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经历如此的波澜壮阔，就再无遗憾了。
马周能够理解刘德威的心情，或许有一天自己老了，也会是同情的心境。
同州（今陕西省渭南市大荔县）位于关内道，离长安极近，想来李世民也舍不得他走得太远吧。
马周不是多愁善感之人，因此伤感了一会很快便收拾好心情。
“刘公可知接替你者是何人。”
“张亮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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