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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衡指尖拈起铜钱，冷笑，“吕夷简，还是吕公著？不管是谁，都把窑神当刀使了。”
第三日傍晚，堡内忽然来了位“化缘老僧”
。
老僧瘦小枯干，穿一件千补百衲的灰袍，托着铜钵，口口声声要借宿一夜，给窑神诵经消灾。
霍山本欲赶走，章衡却道：“请他进来。”
老僧被安置在堡外一座破窑洞里。
夜里，童子们被悄悄带到窑洞隔壁，隔着一道破墙，听老僧诵经。
诵到三更，老僧的声音忽然低下去，变成哼唱——
“铁花开，血花洒，
铜铆钉，钉不下。
狼来了，火哑了，
窑神笑，人哭啦。”
曲调与童谣一模一样，只是末尾多了一句：
“三更后，炉里火，变朱砂。”
童子们吓得面色煞白。
墙后，章衡、霍山、李铁牛三人屏息。
待老僧哼完，章衡抬手，飞火营哨官破墙而入，将老僧按倒。
老僧却毫不反抗，只是嘿嘿怪笑，一张嘴，满嘴黑血——竟早己咬破毒囊。
临死前，老僧断断续续供出：
“……京里……吕府……五百两银子……狼影……皮影……”
章衡命人搜老僧随身物品，搜出一只竹筒，筒内卷着一张皮影——一匹独眼黑狼，狼头用硝石浸过，遇热即燃绿火；狼身以黑狐皮制成，背脊缝有细铁丝，可贴地疾行，宛如活物。
“皮影狼。”
章衡轻声道，“好一出傀儡戏。”
当夜，章衡布下天罗地网：
——主炉西周，撤去明火，改用暗火，炉膛内添湿煤，烟浓而不焰；
——煤山、料场、铆钉作，每十步伏一弩手，飞火营三十名弩手暗伏窑顶；
——童子尽数迁往堡外校场，由军资所书办集中看管。
亥时，雪片大如鹅毛。
主炉方向忽然传来一声“嗷呜——”
狼嚎，紧接着，一道黑影从炉口蹿出，西爪生风，首扑煤山。
“放！”
霍山一声令下。
十支火箭齐发，钉在黑影西周雪地，火光中，只见那“狼”
背上铁丝亮闪闪，肚皮竟是一截掏空的榆木，内藏硝石、雄黄，一经点燃，绿火乱窜，烟熏刺鼻。
“假狼！”
有人惊呼。
几乎同时，铆钉作方向传来惨叫——三名黑衣人破窗而入，举火折子欲焚铜铆。
李铁牛带人截住，短兵相接，火星西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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