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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毕，他将血酒倾入九只鲸骨杯，分与众人。
章衡举杯，一饮而尽，辛辣桂花味冲喉，像吞下一团火。
血酒既饮，便立誓旗。
章衡命人抬出九面新旗——
旗面黑底，中央赤龙，龙周环绕九色圆环，代表九姓。
旗杆以整根鲸骨制成，长两丈，顶端嵌铜铃。
九姓首领各持本族旧旗，立于旗下。
章衡以铜锤敲下第一枚铜铆钉，将九星旧旗与新龙旗并排插在铁勒川中央。
九旗并列，赤龙居中，像一朵巨大的九色莲，开在雪原。
回纥首领菩萨率先跪旗，其余八姓首领依次跪倒。
西千七百骑同时下马，单膝触雪，雪尘腾起丈余，像一场无声的雪崩。
盟誓既成，章衡命少年与九姓合围。
五百龙旗营少年，与西千七百铁勒骑，共五千二百骑，
以龙旗为锋，九姓为翼，雪将军率二十西匹驯狼为斥候，
在铁勒川外五十里，布下第一道“龙狼大围”
。
围猎目标：辽骑游哨三百。
少年们以火绳枪为远锋，铁勒骑以长弓为近刃，
狼群专咬马腿，惊马乱阵。
半个时辰，辽骑全军覆没，无一漏网。
雪将军叼回辽骑首领头盔，铜铃叮当，像凯旋的鼓。
戌末，铁勒川中央，九姓营帐连成一片。
狼粪火盆排成九圈，火上架铁锅，锅内煮风干熊肉、铁桦根粉与桂花渣。
香气混着狼粪烟，混着雪夜寒气，竟有说不出的醇厚。
九姓少年与龙旗营少年围火而坐，
有人吹骨笛，有人唱长调，
有人以鲸骨刀削冰，雕出赤龙与苍狼，
冰雕在火旁渐渐融化，像一场短暂的春梦。
章衡立于火圈中央，高举鲸骨碗，朗声：
“今日，铁勒九姓与龙旗营同血；
明日，肯特山以北，再无辽骑！”
子夜，九面誓旗并排插在铁勒川中央，
赤龙旗居中，九色环旗环绕，
像一朵巨大的九色莲，开在零下三十七度的夜里。
旗影映雪，雪映火光，火映少年与狼的眼睛，
像一条用血与桂花、狼与龙、雪与火织成的北疆长城，
一寸寸，向贝加尔湖延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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