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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后，三千口大马士革刀排成刀林，刀锋覆以白纱，纱上洒玫瑰水，既防锈，也掩血腥。
随刀而来的，还有拜占庭降将阿历克修斯的三千残骑，人马俱披紫鹰纹锁子甲，甲面覆雪，像一群沉默的紫鸢。
北岸，章衡披银霜甲，未点火把，唯以千里镜望敌。
镜中，塞尔柱骑军以半月阵压水，左翼是阿历克修斯的希腊方阵，右翼是塞尔柱古拉姆重骑，中军竖一杆黑旄大纛，旄尾绣金线“星月”
，在雪夜中猎猎如火。
十五日子时，彗星最亮。
马立克沙命人解下第一口大马士革刀，刀长三尺三寸，重二斤七两，刀背厚如指，刀刃薄如纸，刀身布满“穆罕默德纹”
——细密如浪，映火则现。
试刀之法，不是砍木，不是劈石，而是以火铳试锋。
塞尔柱炮手哈立德抬出一门“星月小炮”
——铜体、铁膛、木架，一次装药三斤、铅丸百枚。
炮口对准雪坡，坡面覆白纱，纱上画一宋军铁龙车轮廓。
火绳点燃，“砰”
一声巨响，百枚铅丸如暴雨倾泻，白纱瞬间千疮百孔。
硝烟未散，马立克沙挥刀——
刀光一闪，刀锋切入炮口，竟将未燃尽的火绳劈为两段，刀身无丝毫卷刃，唯留一道玫瑰色硝痕。
南岸宋营，同时响起火铳试声。
沈括命“雪夜步跋子”
百人以“神臂火铳”
齐射，铳口对空，铅丸在彗星尾光中划出银线，落地成花。
火铳声未绝，章衡抽尚方剑，剑尖挑起一粒落雪，雪遇硝焰即刻化雾，雾中剑锋如新。
两岸同时试火，硝焰与弯刀、剑锋与雪雾，在彗星下短暂对视，像两柄尚未出鞘的星。
试火之后，马立克沙遣使送刀——
刀以白纱缠柄，柄上系一缕彗星尾纱，纱上洒玫瑰水，香随风飘。
使者为拜占庭降将阿历克修斯之侄尼基塔，通希腊语、突厥语、汉语。
尼基塔捧刀入宋营，单膝跪地，以汉语高声：
“星月弯刀三千口，愿易宋茶三万斤、火绳枪三百杆、玻璃瓷灯千盏。
刀若卷刃，任宋人熔之；
枪若哑火，任塞尔柱碎之；
灯若熄灭，任彗星掩之。”
章衡答礼，取一盏“同明”
玻璃瓷灯回赠，灯内注藏红花浸鲸脑油，灯焰青碧，灯壁刻西语“同明”
咒。
“灯不灭，刀不卷，枪不哑，
彗星之尾，永不指营。”
十六日黄昏，双方于乌浒水中央“雪原合奏台”
议和。
合奏台以浮木为基，上覆白毡，毡面撒玫瑰瓣，瓣覆薄雪，雪映灯焰，像一片会呼吸的花海。
台中央，置一具“硝焰玫瑰鼓”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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