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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倾盆，夜如墨染。
青云宗藏经阁外，檐角飞翘，雨线如鞭，抽打着石阶，溅起一片白雾般的水花。
寒风裹着湿气钻进衣领，刺骨如刀。
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屋檐下，手中握着一柄破旧扫帚，正一寸一寸地清扫着不断倒灌的积水。
他叫苏辰。
十年前，他是江南苏家唯一的后人，书香门第，儒门翘楚。
七岁能诗，九岁通经，族中长辈皆言：“此子当为文道栋梁。”
可一场大火烧尽了百年世家，血染白墙，亲人尽殁。
他孤身一人逃入青云宗，只求一线生机，却因无根无基，被贬为藏经阁扫地杂役，十年如一日，默默无闻。
此刻，他手指冻得发紫，指甲缝里全是泥水，膝盖上还留着三日前跪青石的淤青——只因扫地时漏了一角灰尘，执事赵元德便命他跪足三时辰，以儆效尤。
“贱役也配洁净经阁？”
当时赵元德冷笑，“连书页上的字都认不全，还妄想沾染文气？”
苏辰低着头，没有反驳。
但他心中仍有一团火。
那是家族覆灭那夜，父亲临终前死死攥住他的手，一字一句念出的《儒门正气歌》：“浩然立天地，正气贯长虹。
身死魂不灭，忠义照苍穹……”
他一遍遍默念，用这仅存的信仰抵御寒意与屈辱。
雨水顺着发梢滴落，混着冷汗滑进眼角，火辣辣地疼。
就在这时，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油纸伞撑开，赵元德踱步而来，锦袍加身，腰佩玉符，满脸倨傲。
他身后跟着两名外门弟子，嬉笑着指指点点。
“哟，还在扫呢？”
赵元德一脚踢翻苏辰手中的扫帚，木柄砸在青石上发出刺耳声响，“这么冷的天，不如回窝里等死？明日我就递了名册，把你逐出宗门——听说山下野狗最近缺粮，正好拿你喂一口。”
两名弟子哄笑出声。
苏辰低头，缓缓弯腰，伸手去捡扫帚。
指尖颤抖，不是因为冷，而是因为恨。
可他不能动。
一旦动手，便是死路一条。
他只是个杂役，而赵元德是执事，掌管藏经阁出入，一句话就能让他生不如死。
就在低头瞬间，他的手指无意划过一本被雨水浸湿的残破古籍——那书躺在台阶角落，封面斑驳，依稀可见《儒门正气歌·残卷》六字。
指尖触书的刹那，异变陡生！
一道金光自书页间渗出，如游蛇般顺着指尖窜上手臂，首冲眉心！
“轰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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