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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辰心中默应。
刹那间,万籁俱寂。
紧接着,识海炸裂!
家族覆灭之夜,火光冲天,父亲诵经声戛然而止,头颅滚落台阶;母亲血染素衣,将玉简塞入他怀中,眼神温柔而决绝;陈老——那位曾教他握笔的儒门宿儒,被宗门执事一掌拍断脊梁,临死前仍喃喃:“礼崩乐坏……非君之过……”
;哑耕娘,那个总在后山种菜的老妪,默默为他缝了十年衣裳,最终化作一抔黄土,坟前连碑都没有……
每一幕,都是刀。
每一忆,皆成剑。
万千心魔化作剑影,刺穿神魂,撕裂意志。
寻常修士早己神志尽失,沦为疯魔。
可苏辰不动。
他以净蕴晶核为盾,以百年文火为引,更以那一颗“虚剑意种”
为刃——那是他在藏经阁签到《太初剑经》残篇时所得,本无形无质,唯有在心魔最盛时,方可凝出一线真意。
“斩。”
一字落下,识海轰鸣。
虚剑意种骤然暴涨,化作一道无形之锋,逆斩而上!
第一剑,斩去“悔”
——若那夜我不逃,是否能救下母亲?
第二剑,斩去“恨”
——仇人己陨于天劫,执念不放,反被其所噬。
第三剑,斩去“愧”
——陈老之死,非他之责;哑耕娘之终,亦非他弃。
一剑一念,一念一清。
当第九百九十九道执念被斩断时,识海深处,终于有光升起。
那是一柄剑。
无锋,无锷,无柄。
通体透明如琉璃,映照出百年岁月:他扫地的身影,拂尘的动作,深夜翻阅古卷的侧脸,雨中为小七撑伞的刹那……无数平凡瞬间,汇聚成一道纯粹剑意——
不争、不怒、不悲、不执。
此剑,不在外物,不在招式,而在心。
无锋心剑,成!
“嗡——”
剑心井底,骤然爆鸣!
井水翻腾,竟逆雪而起,化作一道银龙冲上九霄!
水柱首贯云层,撕开阴霾,仿佛天地为之动容。
风雪退散,寒雾消尽,整片冰原都在震颤。
剑魔姬立于井畔,红裙猎猎,九百剑丝齐齐断裂,血珠自空中坠落,砸入雪地,绽出朵朵猩红之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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