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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此时——
苏辰识海深处,那片被文火焚尽又归于沉寂的灰烬大地,忽然泛起涟漪。
一道黑袍身影缓缓从灰烬中站起。
他背对苏辰,身形模糊,却与他一般无二。
衣袂无风自动,手中握着一支断裂的玉笔,笔尖滴落墨痕,每一滴都化作一道符咒,烙印在虚空之中。
突然,那人缓缓转身。
面容——竟与苏辰完全相同!
只是那一双眼睛,空洞如渊,无喜无悲,仿佛看尽万古兴衰,又仿佛从未活过。
他抬起断笔,轻轻一划。
“嗤——!”
苏辰识海剧痛,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正在切割他的意志。
他闷哼一声,身形晃动,眉心伤口崩裂,鲜血如雨洒落。
可更可怕的是,那幽蓝的魂引火,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向黑袍人蔓延,如同……在供养他!
“不好!”
阿冥猛然暴喝,船桨狠狠砸向水面,“快走!
它在借你的火……重生!
那是‘你’——若你失控,便会成为它的容器!”
苏辰咬牙,强行压制神魂震荡,死死盯着识海中的黑袍人。
那一瞬,他明白了。
那不是心魔,不是幻象,也不是前世残魂。
那是“大道清道夫”
。
是命运为防“守门人”
失控而设下的终极保险——一旦他越界,一旦他触碰禁忌,这具由规则凝聚的“另一个自己”
,便会借由他的力量归来,亲手将他抹杀,将一切重归寂静。
而现在……
魂引火,正在唤醒它。
苏辰缓缓闭眼,任鲜血流淌,眉心伤口未愈,魂引火如丝般缠绕识海,明灭不定。
他盘坐于冥河之畔,仿佛一尊即将碎裂的神像。
风,又起了。
吹动他的白衣,也吹动那柄插入雪地的无铭断刃。
刀身轻颤,发出低鸣。
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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