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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瞬，他抬起颤抖的手，将喉间涌出的鲜血，狠狠抹在鼓面之上。
第153章言起于血，道立于心
夜风如刀，割裂中州南街的寂静。
言奴跪在青石板上，脊背佝偻如弓，每一步都踏出血痕。
他喉咙间的断箭未拔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嘶鸣，像破旧风箱在苟延残喘。
可他双手却死死抱住那面铜鼓，指节发白，仿佛那是世间唯一值得托付之物。
鼓面斑驳，刻着一个早己被遗忘的古字——“言”
。
那是上古“道谕族”
的图腾，是曾以言语定乾坤、以心声立律法的文明残响。
千年前，这个族群因触怒权贵，被灭族于无声，只余下零星遗物散落尘埃。
而这面鼓，便是他们最后的执念所寄。
今夜，它要响了。
言奴抬头，望向漫天飘落的残卷。
那些泛黄纸页上，三行字如烙铁般印入他的灵魂：
他笑了，嘴角裂开，鲜血顺着下巴滴落。
“我……不是儒生，不是宗师，不是王侯……我只是个……说话的人。”
他嘶哑低语，声音几乎被寒风吞没，“可今日，我要说——天下人，该为自己而言！”
他猛然抬头，将喉间涌出的最后一口心头血，狠狠抹在鼓面！
“咚——”
一声鼓响，不似金石，不似雷霆，而像千万人心同时震颤。
刹那间，整座中州城仿佛被无形之力贯穿。
百户人家窗扉自开，千名百姓在梦中惊醒，万民心头齐齐一震，仿佛有某种沉睡己久的东西，被这血鼓之声唤醒。
有人喃喃出声：“我所信……是道，还是名？”
有人握紧拳头：“我所战……究竟是为了谁？”
有人泪流满面：“我护的……从来不是皇座，是妻儿灶火，是田间炊烟……”
百人心声，千人共鸣，万人同念！
那声音汇聚成一道无形洪流，化作“民愿之音”
，如龙吟九霄，首冲天际！
苍穹之上，一道残破的虚影缓缓浮现——那是天碑灵的残念，曾见证上古立碑之世，执掌“天地律令”
的无上存在。
此刻，他凝望着这由血与愿汇聚而成的声浪，眼中竟滚落两行晶莹的光泪。
“这才是真正的‘律’……”
他声音颤抖，带着无尽悲悯与欣慰，“生于民，归于道。”
他抬手，将最后一点残存的灵识，毫不犹豫地注入大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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