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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他反复让自己清醒，甚至还掐了自己的小臂，可困意来的时候根本抵挡不住，从最开始的小鸡啄米，再到眼皮越来越重，然后就失去意识了。
江白枝微微侧目，指尖点下手边的按钮，让付玉的座椅缓慢向后倾斜下去，是无声的，他连呼吸都没有乱。
看来他还有个奶奶啊，她还以为付玉身边彻底没什么亲人了。
蓝色布加迪驶进了桐花小区后面那条不起眼的巷子，天都黑了，附近没有什么人，江白枝没有开灯，沉默等着付玉自己睡醒。
不过没能等多久，大约十分钟，付玉的手机就响了，虽然是震动声但他好像对此很敏感，一下子惊醒，然后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电话。
江白枝余光瞥见了他屏幕上的号码备注——舅妈。
“你弟弟跟同学打架，把对方的眼睛打了，对方要赔偿，你现在过来市二医院一趟。”
因为车里足够安静，所以即便付玉没有开免提，里面那个女人的声音还是被江白枝听得一清二楚。
一句话，除了陈述句，就是命令，甚至都没有问过付玉一声现在在哪儿，方不方便过来。
江白枝想，看来他的舅舅舅妈的行为方式跟她想象中的差不多。
甚至比她预想中的还要更好一些，是最好对付的那类人。
“哦…啊，我……”
付玉刚刚睡醒，还有些懵，一时没能接上话。
电话里的女人不耐烦了。
“你哦啊个鸡毛啊，赶紧过来赔钱！”
然后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。
江白枝忍不住轻笑一声，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管人要钱的方式，很新颖。
付玉回过神来，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，连忙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：“对不起，我睡着了，耽误您时间了，我到家了，谢谢。”
像个机器人一样，就好像提前在肚子里为怎么跟她道别打好了腹稿。
“不是去市二医院？”
付玉微怔，然后马上道：“这是我的家事，就不麻烦您了。”
“你确定吗？”
江白枝问，“从这儿到市二医院，可不近。”
“是的。”
付玉坚持，“我会自己看着办的。”
昏暗的月光下，车内灯光昏暗，江白枝看着他固执的表情，没有再做坚持。
“好。”
她说。
付玉立马关上了车门，像个门童一样说道：“请您慢走。”
江白枝很想笑。
就他这种性格，在他舅妈那儿可讨不到什么好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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