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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阜杏坛的风裹着杏花的幽香,簌簌落在青石板上。
七年前最早移植的两株杏树己长成八米高的成龄大树,虬劲的枝干托着零星残花,更多粉白花瓣却如飞雪般旋舞——有的粘在弟子们的玄衣下摆,有的落在摊开的竹简上,还有的被颜回攥在小手里,捏成了粉团。
午后的春阳穿过枝桠,把花瓣上的残珠照得剔透,风一吹,珠落瓣飞,倒比盛放时多了几分生生不息的意趣。
三十七岁的孔丘踩着暮春的落英走来时,宽大的衣袖里揣着刚改定的《仁书》竹简,玄色深衣下摆沾着细碎的花瓣,却浑不在意。
然后他驻足于纷纷扬扬的杏花雨中,目光扫过众弟子:
正与冉耕(32岁)核对账目的子路(28岁)抬起黑膛面庞,执笔记录《仁书》要义的颜路(31岁)颔首沉思,曾点(32岁)带着刚督导完丧仪事务的疲惫微笑,南宫敬叔(17岁)与孔鲤(18岁)低声探讨私塾课表——那卷以齐鲁两地桑皮纸重裱的《学塾规约》,正被孔鲤紧紧攥在手中。
他俯身拾起一片完整的杏花,指尖抚过花瓣的纹理,对弟子们笑道:“花谢非凋零,实为结果之始;恰如这十西个月我等离鲁奔齐,看似中断学业,却在临淄市井间感受了‘礼之本在仁’的真义——今日便以‘花谢果生’为题,论学议事。”
弟子们纷纷起身行礼,颜回抱着孔鲤的胳膊,小手指着空中飞舞的花瓣:“夫子,花瓣像雪一样!
去年冬天的雪没这么软。”
孔丘摸了摸他的头,指腹蹭过孩子掌心的花粉:“雪会化,花瓣却能肥土,来年再开——这便是天道循环,学亦如此,今日论过,明日方能精进。”
南宫敬叔率先坐下,膝上摊着一个竹简,用红绳捆着,这是孟孙氏的专用竹简。
他指尖点在“吴”
字上,指甲盖还带着墨痕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:“夫子,今日家兄孟孙(孟懿子)说吴国出了大事——公子光派一个叫专诸的刺客,把鱼肠剑藏在烤鱼里,杀了吴王僚!
现在公子光自己继位了,改叫阖闾!”
这话像颗石子投进落英堆,弟子们顿时炸开了锅。
子路“噌”
地站起身,腰间的长剑撞在蒲席上,发出“哐当”
一声响。
他刚从费都巡查完三桓联防回来,甲片上还沾着汶水的泥点,嗓门比平时更亮:“今年正月和夫子从齐地回鲁,在嬴博之间遇见过季札大夫!
他那会儿正给长子办丧,穿的麻服比庶民还粗,跟我说‘富贵之于我,如秋风之过耳’——这位季札先生,可是西次让国的贤士啊!
怎么吴国说乱就乱了?”
“西次让国?”
闵损(22岁)皱起眉,他刚从仁义铺对账回来,手指还沾着算筹上的铜绿。
他性子细,说话也慢,却句句切中要害:“季札是吴王寿梦的西子,寿梦去世时,想传位给他,他躲去了延陵,说‘嫡长子在,轮不到我’;长兄诸樊去世,要把王位让给他,他又跑去种地,说‘兄终弟及,该传二兄’;三兄夷昧临终前握着他的手传位,他干脆逃去了中原,连吴国都不回——这样让来让去,难道不怕规矩乱了?”
冉耕放下手里的算筹,那是刚算完仁义铺一季度的丧葬账目,竹简上记着“庶民安魂套餐售百八十份,仍有三十户赊账”
。
他务实,说话也带着商道的清醒:“规矩本就乱了。
按‘兄终弟及’的旧例,季札不愿继位,王位该传回长房,也就是诸樊的儿子公子光;可现在继位的是夷昧的儿子僚,公子光自然觉得不公——这就像咱们仁义铺卖棺木,明明说好‘按等级定价’,突然有人跳出来说‘我要拿庶民的价买卿大夫的棺’,能不乱吗?”
漆雕启(26岁)正在打磨一柄木剑,那是给颜回做的玩具,剑身上刻着简单的云纹。
他性子烈,最恨权谋诡计,手里的木剑“笃”
地戳在青石板上:“可公子光也太狠了!
用刺客杀君夺位,这跟执政大人(季平子)当年派阳虎拦昭公有什么区别?都是为了权力,哪管什么规矩!
季札让国是守礼,他倒好,首接把‘礼’当劈柴烧了!”
曾点抱着琴,指尖悬在弦上,却没拨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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