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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昭公三十一年(前511年)夏,曲阜的蝉鸣比往年早了半月,却驱不散儒商会馆里的滞涩铜味。
三名工匠正围着新铸的礼鼎屈膝校准,青铜鼎耳上的饕餮纹还沾着未磨尽的砂粒,鼎腹内侧刻着的“礼造司”
三字,墨痕新鲜得能蹭下黑屑。
工匠手里的铅锤线垂在鼎口,像根绷首的细针,要刺破这满室故作庄重的沉默。
孔子坐在案前,指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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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着一卷泛黄的《采邑丧仪联治约》,竹简边缘被岁月啃出毛边,十八年前“礼器定鼎”
时的墨香,早被如今案上的铜锈味盖过。
门外传来木屐踏地的脆响,季平子的朱红绶带先探进来,接着是孟懿子的素色冠冕、叔孙成子的玄色朝服——三桓的衣饰鲜亮得刺眼,与会馆里褪色的麻布帐幔形成尖刻对比。
“夫子可知,近日曲阜西鄙的丧户,竟有拿陶片当礼器的?”
季平子率先开口,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竹简,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关切,“公室流亡三年,原先‘礼器定鼎’的税赋——公室抽五成,采邑主五成,儒商代收代付——如今成了空文。
那些随昭公起事的采邑主,要么逃去晋国,要么家产没入三桓,再按旧制收税,百姓要骂娘的。”
孟懿子从袖中掏出一卷木牍,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丧户名录:“昨日清点,曲阜现存丧户七千三百余家,其中六成属三桓采邑,三成属没入公室的流亡采邑,只剩一成是旧贵族遗民。
若再收‘税’,名不正言不顺;改成‘捐’,说是‘恤民’,百姓才肯认。”
孔子抬眼看向叔孙成子——这位最寡言的卿大夫,此刻正盯着那尊新铸的礼鼎,目光在“礼造司”
三字上打转。
“三桓是想让‘礼造司’统管这笔钱?”
孔子的声音很平,像在问鼎上的饕餮纹是否对称,“十八年前定鼎时,说好税赋用于公室,如今改成‘恤礼捐’,钱要花在何处?”
“自然和你们儒商济丧一样,补贴庶民。”
季平子笑了笑,从木牍后抽出另一张竹简,上面列着西档“恤礼捐”
:大夫归祉对应八百枚,士林哀荣对应一百枚,庶人安魂对应三十枚,仁俭安魂对应八枚,“儒商的套餐不变,只是把‘税’的名头换成‘捐’,再拟一道昭公诏书——就说‘民疲于重赋,丧仪几废,为恤民力,许礼捐行原税赋之制’。
这样一来,既合了‘仁政’的名,又解了眼下的困。”
孔子拿起竹简,指尖在“八百枚”
、“八枚”
的数字上划过,指甲蹭过竹面,留下浅白的痕。
“昭公三年前在乾侯接受范氏寄食,己失鲁国之‘禄’;无禄则无公室之权,税赋自然失了法理根基。”
他将竹简放回案上,推给季平子,“改成‘捐’可以,但儒商会馆要提一成‘管理费’——之前代收代付,只抽五厘,如今统管事务翻倍,一成不过分。”
季平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飞快地与孟懿子交换了个眼神:“夫子爽快!
一成管理费,准了。
明日就拟诏书,遍贴各邑。”
三桓走后,子路怒气冲冲地闯进来,手里攥着那卷丧户名录:“他们这是把公室的税,变成三桓的私财!
什么‘礼造司’,就是三桓的私库!”
孔子走到礼鼎旁,伸手摸了摸鼎腹的“礼造司”
三字,指尖沾了点新鲜的铜末:“你看这鼎,铸的是‘礼造司’,不是‘季孙府’,就是要借‘礼’的名。
百姓认‘礼’,不认谁是采邑主;三桓认‘钱’,不管用什么名。
咱们提一成管理费,既能补百工应急仓,也能保住‘礼’的体面——总比让他们把钱全拿好。”
三日后,昭公诏书贴满曲阜各邑。
西市的鞋匠,正给亡母办葬礼,拿着八枚铜币换了张“仁俭安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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