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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着案上的粟米,米粒硌得指尖发疼。
他想起昭公葬礼上,晋卿魏舒赞“儒商亦可王天下”
,那时他以为丧葬业能撑起鲁民的“礼”
,现在才明白,没有粮的“礼”
,就像没有榫卯的棺椁,早晚要散。
“先生是说,鲁国的根本在亩,不在丧葬?”
“不止鲁国,天下都一样。”
辛文子走到堂窗边,看着外面的雨,算筹在手里转了个圈,“春秋乱世,强国都在玩‘轻重术’:齐国有海盐,煮一斤盐能换三斤粟,田氏靠盐铁赚的钱,能养三万甲士;楚国有铜矿,铸的‘蚁鼻钱’流通天下,楚王想让粟贵,就把铜矿封了,想让粟贱,就多铸钱;晋国有蒲地的绢,一匹绢能换十石粟,卿大夫们靠绢帛调控物价,比打仗还管用。”
他突然笑了,笑声里没有暖意,像雨打在青铜上的冷响:“他们还有个更省事的法子——打仗。
去年齐国伐莱,杀了莱国三千庶民,莱国的土地空出来,齐国就把无田的庶民迁过去,户均五十亩,一下子就解决了土地不够分的问题。
你看,用刀子割人,比用算筹算账快多了,这就是强国的‘轻重术’,简单,粗暴,管用。”
这话像一把冰锥,扎在每个人心上。
子贡忍不住开口:“先生说的是‘霸道’,我们夫子讲的是‘王道’,用‘仁-礼’安天下,不是用刀子。”
“王道?”
辛文子回头看了子贡一眼,算筹在案上点出“仁”
“礼”
“粮”
三个字,“没有粮,仁是虚的,礼是假的。
你夫子的儒商做得再好,也只是‘轻’,垄亩的粮才是‘重’,轻重不相权,王道就是空架子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木牍,递到孔丘面前,“不过,鲁国也不是没机会。
今年夏天,我在莱芜见到个年轻人,叫许衡,二十七岁,是鲁国农匠。
他用莱芜铁做了种‘曲辕铁铧’,你看——”
木牍上画着铁犁的图样,曲辕像弯月,铁铧是三角形,旁边标着尺寸:“犁头宽三寸,比木耒耜宽一倍,能翻起五寸深的黑盖土,比木犁深两寸;再配上垄耕,把田分成三尺宽的垄和两尺宽的亩,高垄种粟,低亩蓄水,不怕涝;加上耕牛拉犁,一个农夫能种六十亩,比之前多一倍。”
辛文子用算筹在图样上比划,“我亲眼见他在莱芜的地里试犁,一亩地从播种到收割,比木犁省了三个人力,亩产还翻了倍,达到两石。”
孔丘的目光紧紧盯着图样,手指轻轻拂过曲辕的线条,铁犁的金属光泽仿佛从木牍上透出来,映得他眼睛发亮。
“亩产两石?”
他声音有些发颤,拿起案上的算筹,自己算了起来,“户均三十一亩,亩产两石,就是六十二石,扣了什一税六点二石,再刨去西十五石口粮,还剩十点八石,折三百二十西枚铜币——这样百姓不仅能办丧礼,还能存点钱备荒。”
“不止这些。”
辛文子的算盘珠又响了,“莱芜周围的涝地,之前因为没法排水,一首荒着,用铁犁加垄耕,能开垦出一百万亩良田,鲁国能多三万户农夫,户均五十亩,每年能多收三十万石粟,够养一万甲士,还能把粟价压到一石二十五枚,到时候‘仁俭安魂’八十枚,百姓只要三石粟就能办,再也不会私葬。”
冉耕拿起木牍,翻到背面,上面还画着铁犁的拆解图——犁铧、犁壁、犁辕的连接方式,用的是类似“仁榫”
的自锁结构。
“这铁犁的榫卯,跟咱们棺椁的‘仁榫’很像,拆的时候不用敲,轻轻一推就能分开,方便修理。”
他抬头看向孔丘,“要是能把许衡请回来,咱们儒商会馆可以组织农具坊造铁犁,卖给各国农夫,既赚了钱,又帮了鲁民,比儒商只做丧葬业强。”
子贡也点头:“我听卫国来的商人说,齐国和牟国的使者己经去莱芜了,想请许衡去做农官,齐国还许了他一百亩地、十名仆役。
咱们得快点去,不然就被他们抢走了。”
辛文子走到案前,把《轻重篇》竹简递给孔丘:“夫子,轻重术的核心是‘敛散相权’,现在鲁国的‘散’是丧礼,‘敛’是垄亩;‘散’是礼,‘敛’是粮。
你要是能把许衡请回来,就抓住了‘敛’的根本,到时候用铁犁调控粟价,用丧葬业传播‘仁-礼’,轻重相权,鲁国才能真的强起来,不用再怕齐、晋、楚的兵锋。”
孔丘接过竹简,指尖触到竹简上的“平粜”
“敛散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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