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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楼下的哪西个？”
金镶玉皱起眉头，刨根问底。
“......”
秦霜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如实道，“带着俩孩子的那个剑客，以及墙角那个青年。”
“秦相公，我这龙门客栈的门槛不高，可这出关的路啊……”
金镶玉红唇微启，眼底掠过一丝精光，“比鬼门关还窄，比刀尖还利索，踩上去的人，十个里头，能囫囵个儿回来半个，就算佛祖保佑了。”
秦霜的脊背挺得笔首，如同荒漠里一株被风沙打磨了千年的枯树。
他的视线没有回避金镶玉那灼人的目光，声音干涩，却字字清晰道：“老板娘的门路，秦某信得过，开价便是。”
“开价？”
金镶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，喉咙里滚出一串低低的笑，眼波流转间，那点笑意却倏地收尽，只剩下一片冷冽的冰湖。
她身体微微前倾，猩红的薄衫领口滑下一抹惊心动魄的白，目光却如淬了毒的针，牢牢钉在秦霜眼中：“秦相公，你当老娘这龙门客栈是开善堂的？还是当老娘这双招子，是窟窿眼儿？”
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，笃笃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：“土炕上躺着的那个小狼崽子，肩胛骨上那支倒刺箭，是东厂的手段吧？”
不等秦霜开口回答，金镶玉眯起眼，红唇勾起一个锐利如刀的弧度，继续道：“能让东厂那群疯狗追到这鸟不拉屎的沙漠，客官，你们这趟‘货’，太烫手，老娘这双端盘子端酒的手，接不住啊！”
秦霜下颌的线条骤然绷紧，如同被无形的弦勒住。
然而金镶玉并没有就此打住，她摇着头，神情莫测：“楼下的两个，朝廷通缉的要犯，脑袋上顶着千两黄金的悬赏，东厂督公亲自画了像点名要的人……”
金镶玉那双惯常流转着风情媚意的眼睛里，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寒光与算计，如同荒漠里盯着猎物的母狼，“秦相公，你告诉我，这浑水，得有多深？老娘我，凭什么要为了你们，去开罪东厂，去捅破这天？”
说完这一切，金镶玉向后靠向墙板，猩红的袖口滑落，露出半截凝脂般的手臂，姿态慵懒，眼神却锐利如鹰隼，牢牢锁死秦霜脸上的每一丝变化。
“那老板娘的意思？”
秦霜的声音像是从砂石地里磨出来，一字一顿。
金镶玉笑了。
这一次，笑容在她脸上彻底绽放，如同沙漠里带着致命毒刺的玫瑰花。
她红唇翕张，吐出的话语清晰得如同冰珠砸在玉盘上：“想让我金镶玉开这道门，可以，你叫那个周淮安上来，让他娶了我！”
她微微扬起下巴，露出天鹅般优美的颈线，目光斜睨着秦霜瞬间僵住的脸，慢条斯理地续道：“他周淮安成了我金镶玉的夫君，那他的事，自然就是我金镶玉的事。
他的朋友，自然也就是我金镶玉的朋友。
出关？”
她嗤笑一声，红唇边的弧度带着睥睨一切的嘲讽：“老娘我亲自送你们出去，分文不取！”
“若是他不肯呢？”
秦霜的声音艰涩，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。
“不肯？”
金镶玉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，如同阳光被乌云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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