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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秋字令
“夫妄意室中之藏,圣也;入先,勇也;出后,义也;知可否,知也;分均,仁也。
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,天下未之有也
——《庄子·胠箧》。
——胡兄弟,这可是古书上的圣人之言,从前我领着你们,要论找寻红货、劫抢当先、逃离在后、事前定计、事后分赃,这五样也都还做得妥善,依圣人言,便算‘盗亦有道’,不过明日要进县衙当差,我便不做大盗了。”
“那你做什么?”
“我要重新做回一个刀客。”
月色明朗,任秋与胡子亮站在秣城北边的荒山上,俯瞰城中灯火点点,街巷纵横齐整,整座小城宛如一块嵌在旷野中的棋盘。
两人身后,一众匪徒正自收拾行装,欢闹笑骂声不时传来。
“重新?”
胡子亮道,“任大哥从前曾做过刀客么?”
任秋道:“没有,我是要替我们秋家,重新做回刀客。”
说完轻轻一笑,“盗即便有道,也是盗贼,那不过是我自欺自慰之言罢了。
想当年,我家先祖秋毅秋掌门,率众与鲸舟剑派血战,宁死不屈,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。
如今我虽久做盗贼,羞愧于堕了秋家风骨,但既知祖传的秘笈失落在县衙,说什么也要去寻回来。”
胡子亮道:“要我说,寻回来便要提心吊胆,防备鲸舟剑客的追杀,莫不如不去寻,好好过活。”
任秋道:“我小时候也这样想,爹爹对我说,咱们隐姓埋名已躲了几十年,但只要能寻回秘笈、宝刀,便不怕再躲个几十年、上百年,终有一日,能凭宝刀秘笈重建门派,恢复秋家声威。”
胡子亮从小受嘲笑,多年苦于此事,甚少去想什么门派声威,闻言摇头:“门派是门派,秋家是秋家,你是你。”
任秋沉默片刻,道:“胡兄弟,你不懂。
不过我有时也盼自己,能像你这样想。”
望着秣城,又叹道,“明早咱们下山进县衙,往后怕是不会再有人像咱俩这般,站在这里张望秣城了……”
随即,他畅想日后,意兴渐高:“等我寻到秘笈,决不会连累众兄弟,我自去寻个隐蔽之地,潜心修炼秘笈,等到我刀法大成,你猜我第一件事要做什么?”
胡子亮道:“是要寻回宝刀?”
任秋道:“宝刀是要寻的,最好那时沈越已替我寻到,嗯,他这人挺古怪,有时极为聪明谨慎,有时却十分胆大冒险……不过我瞧他骨子里不坏,到时你留心我的记号吧。”
胡子亮点点头,任秋指着远处秣城,又道:“你瞧城中东南角落,有一处大宅院……”
胡子亮一愣,从这山上望去,秣城不过是不大的一片轮廓,哪能瞧得如此清晰,可任秋却似看得清清楚楚似的,继续道:“那处宅院,便是昔年我秋芦门的总舵所在,很是轩敞,如今却被秣城剑舻的刘独羊买了去,当作了他的家宅……”
“当年秋芦门是到城外老君庙迎战鲸舟剑客,这宅子便未损毁,如我猜测不错,本门的掌门令牌,也仍还藏在那宅子中,只不知是否到了刘独羊手里,这令牌,我以后也是定要拿回来的。”
“还有,咱们做盗匪以来,一向只取钱财,尚未害过性命,但等以后我刀法大成,宝刀在手,便须得杀人试刀……嘿嘿,我要杀的第一个人,必是一个大奸大恶的鲸舟剑客。”
正午,秣城街边的榕树前,任秋提着血淋淋的霜芦刀,猛然发觉严画疏已走到面前,正微笑看着他。
严画疏道:“怎么,你要杀我?”
任秋恍惚瞪着严画疏,只觉他似已和身后的榕树融成一体,高大得骇人,不禁嗤笑:“你们鲸舟剑客,总是这般高高在上……”
沈越听到这句,心下暗叹,这时他已奔回刘独羊身边,却听刘独羊道:“咱们等候严副堂主吩咐,不可妄动。”
眼见任秋手下的众盗匪纷纷跃起,簇拥在任秋周围,神情均颇震惑;秣城县衙的众官吏惶惧退后,生怕遭到误伤,只留下张郎中失神伫立。
张郎中想到自己奉皇命来到秣城,邹清远竟在自己当众宣旨时惨死,他死则死矣,却累得自己回京难以复命、甚至还会担罪丢官,这一下愁急交迸,朝后一仰,就地晕厥过去。
县衙几个官吏面面相觑,赶忙回来几人,将张郎中架走,却听严画疏道:“来人,速将张大人送回县衙歇息。”
“徐捕头,”
严画疏又下令道,“你带人清退百姓,今日我亲自……为邹大人报仇!”
县衙官吏们闻言松了口气,都躲去严画疏身后,道:“有赖严大人主持大局。”
一个劲装剑客护着张郎中匆匆退走,围观百姓们本已逃散许多,经众捕快一驱赶,榕树前更无闲杂人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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