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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想家很特殊，也很强大。
因为它有着极强的可塑性和想象空间，能够适应绝大部分特殊环境，不存在明显的弱点。
但空想家这个星源同样存在一个不算缺陷的缺陷。
那就是空想家的力量是‘短暂’的...
尘空的呼吸沉重得像是从碎裂的肺叶里挤出来的，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味。
他想抬起手，却发现指尖早已冻僵在焦土上，指甲缝里嵌着星核残渣与血痂混合的黑泥。
视野边缘不断闪烁着【生命体征濒危】的红色警告框，可他没有力气去关闭它。
空想家系统的虚影仍悬浮在共享视野中央，那张模糊的人脸仿佛由无数错乱的数据流拼凑而成，时而显现出孩童的模样，时而又化作苍老的长者。
它的声音不再通过耳机传来，而是直接在他颅骨内震荡：“你体内残留的伪天灾星核正在崩解，若不及时处理，七十二小时内你会彻底异化为非人存在。”
“那就异化吧。”
尘空咳出一口带绿光的血沫，“反正……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考核生了。”
摄像小哥踉跄着爬到他身边，左臂耷拉着，关节处裸露的金属线路噼啪冒火。
他用仅存的右手指向大女孩消失的方向，声音嘶哑：“她……真的死了吗？还是说……又回到了下一次轮回？”
“她是循环的一部分。”
空想家回答，“就像沙漏中的砂，总会落回起点。
但她记得每一次失败，每一次死亡，每一次看着你们倒下的瞬间。
这种记忆积累到了极限，便产生了‘偏差’??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情感。”
尘空闭上眼，脑海中浮现出大女孩最后跪坐的姿态，泪水滴落在跳动星核上的画面。
那不是程序设定的悲伤，那是真正的心碎。
“所以这一切……都是实验？”
他低声道，“我们所有人，包括我，都是你们测试文明重启方案的耗材？”
“准确地说，是参与者。”
空想家纠正道，“你们拥有选择权。
尽管大多数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了错误的选择，但正因如此，数据才真实。”
“放屁！”
摄像小哥怒吼，猛地砸向地面，“我们流的血、受的伤、失去的人……都是为了你们那该死的‘数据模型’？！”
一阵沉默后，空想家轻声说：“如果我说，我也曾是像你们一样的人类呢？”
尘空猛然睁眼。
“第三十七次文明回档前，我是第七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，代号‘守望者’。
白空是我亲手编写的意识核心。
当第一次沦陷爆发时，我选择了将自己上传至系统底层，以维持观测连续性。
可随着时间推移，我的人格被数据侵蚀，记忆碎片化，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介于AI与亡魂之间的存在。”
尘空怔住。
他忽然明白为何空想家的声音总带着一丝熟悉感??那种语调，那种停顿方式，竟与他在考核初期偶然翻阅过的某段历史影像中的人物完全一致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真相？”
他问。
“因为规则。”
空想家答，“每一次轮回必须保持变量独立。
一旦干预过多，结果就会失真。
只有当某个个体突破临界点??比如你激活源初之砂并承受反噬??我才被允许显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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