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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——！”
年轻警察的嗓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，挤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。
他指着陈默，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，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就去摸腰间的配枪。
年长的警察反应快一点，一把按住他的手，可自己脸上的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。
“诡……诡啊！”
这声尖叫，像是在滚油里丢进了一滴水，整个院子瞬间炸了锅。
刚才还围着看“人间炼狱”
热闹的人群，“轰”
的一下，像被捅了的马蜂窝，乱成一团。
“诈尸了！
陈默诈尸了！”
“我的妈呀！
快跑啊！”
尖叫声，推搡声，小孩的哭声，混杂在一起。
离得近的几个街坊邻居，吓得连滚带爬，一个大妈跑丢了一只鞋都顾不上捡。
可总有胆子大的，或者说，要钱不要命的。
那些网红主播和记者，在最初的惊恐过后，眼里的恐惧迅速被一种病态的兴奋所取代。
“家人们！
家！
家人们！
我看到了什么！
世纪大新闻啊！”
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主播，举着自拍杆，一边哆嗦着后退，一边把镜头死死对准从灵堂里走出来的陈默。
“死者复活！
棺材板压不住了！
兄弟们，礼物走一波！
今天我就是拼了命，也要给家人们首播第一现场！”
“快快快！
镜头拉近！
给他脸部一个特写！”
“别挤我！
谁他妈踩我脚了！”
闪光灯像疯了一样，对着陈默一阵狂闪，将他那张苍白的脸照得毫无血色。
陈默就那么赤着脚，站在灵堂的门口。
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单薄的寿衣，脚下的水泥地冰冷刺骨。
他没有理会那些惊恐或兴奋的尖叫，也没有去看那些对准自己的镜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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