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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已暗，冉让恍若未觉，眼睛只盯着屏幕。
他拆了衣柜，又把床移到窗边，在卧室腾出的地方新装了电脑和人体工学椅。
此时屏幕蓝盈盈的光海波一样泛在他脸上，更显得那张骨相冷峻。
冉让很不虞。
他扯扯嘴角，食指扣扣桌子，笃笃声透过收音器传到会议其他人的耳朵里，一群人头缩得像鹌鹑。
冉让凉凉道：“你们写出来的东西自己根本不看是吗？”
团队最近的研究方向是仿生材料，和某个实验室合作。
冉让带的一组已经把负责的那部分编译器代码写好了，但二组的新进展可谓微乎其微。
“行了，”
冉让按了按眉心，看着一堆苦瓜脸，尽量让语气和缓点：“别丧脸了，早改早结束。”
没人敢反驳他，毕竟他一个人承担了最多的工作量。
改得天昏地暗，埋头代码间，会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。
冉让起身去泡了杯咖啡。
苦味冲撞舌根，他啧了一声，手捞过桌下的糖罐，眼睛还盯在屏幕上，看也不看地摇晃糖罐。
一堆方糖噼里啪啦落进咖啡。
再喝一口，又苦又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。
冉让不自觉蹙眉，一边喝，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时间，看清楚时间的那刻，原本淡漠而不耐的表情突然凝固住。
“让，”
Klaas偷看一眼冉让，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：“你的脸好难看，比Nolan在布里斯班被偷钱时还难看。”
冉让懒得理他，快步走到门口。
透过门缝，能看见卢答已经灭了灯。
冉让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，想起卢答今天不甚爽利的模样，脚步一顿。
嗯，让卢答歇一天也行。
冉让在要不要偷个晚安吻之间纠结了一会儿，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在面对卢答时约等于零，终究还是决定放弃了。
他抿着唇，慢慢退回去，手放到把手上时，突然感觉到触感不对。
冉让低头一看，门上挂着纸袋。
他翻了下，看到是蜂蜜小面包，下面还压了两块小竹片。
本来落寞又失望的坏心情不翼而飞，冉让阴着脸出来，喜气洋洋地回去。
摄像头没关，Klaas不怕死地对华裔同学地说：“让这样，怎么说的来着？笑得不值钱，是这样吗？”
冉让看了他一眼，不怒反笑，Klaas突然觉得背后一凉。
只听冉让慢悠悠道：“嗯，中文里对你这种干最少活话还最多的人也有个说法，你想听吗？”
Klaas低头装死：“No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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