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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声音将姐妹二人的思绪拉回现实。
定远侯苦笑，如今他才反应过来，谢松仪这是在借他的眼来警告苏云芝。
“杨探花买通狱卒行刺谢侍郎，谢侍郎不怒反笑，解了他的重枷请他回谢家上座，满园红绸喜灯，他将本是一对的大雁杀死，一只放进聘礼箱笼，一只送给杨探花。”
“杨探花当场便被气得呕了血，抬回刑部大牢时已然出气多进气少。”
“够了！”
母亲抱住浑身颤抖的长女。
“父亲想说什么。”
苏云芝木然回首，衣袖下的手攥的紧紧的，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人气极呕血的模样。
心如刀绞，原是这般滋味。
定远侯看着女儿，眼神中杂糅着心疼和无奈，咬牙复述那残忍至极的一席话。
“他说，杨探花一日不娶妻便关在天牢一日，一世不娶妻，便关到老死。
他死了，还有谢太傅，谢太傅之后还有谢刺史，刺史之后还有谢御史，他若是想熬，谢氏阖族为官者皆奉陪到底。”
苏盏玉听罢只觉得荒谬透了，她扶起长姐，执意要带她走。
苏云芝唇角带着抹笑，对她摇头。
她淡定的像是认命了。
苏盏玉从未有过这么慌张的时候，她死命扒着苏云芝的手臂往外拽，颤抖着声音不住哭求：“长姐，长姐……”
“长姐你不要嫁了，不要嫁了，谢松仪他非你良配啊长姐……”
她有一肚子劝解的说辞，说出口的却都是些乱七八糟没意义的话。
“玉奴，不要闹了。”
“皇命难违，这就是长姐的命。”
静。
良久，苏盏玉跌跌撞撞跪倒在长姐身边。
她抬头，拉住长姐的手：“那杨探花呢，长姐真的要让他在天牢里等你等到老死吗？”
苏云芝愣神片刻，“我……”
。
电光火石间，苏盏玉毫不犹豫挥袖迷晕了她。
似哭非笑的兀自低喃：“长姐，我说了，代价我替你付就好。”
她看见一行泪从长姐眼角流下，温热的落在她掌心。
定远侯和母亲被眼前变动惊的愕然失措。
苏盏玉却十分平静地站起身，道：“我会求父亲和长公主以侯府名义与杨氏议亲，婚期定在月底，与谢氏和长姐同一天，我要亲自把杨探花为我长姐换回来。”
不等其他人出言反对，苏盏玉整理衣袍洒脱一笑。
“我曾说过，与我共度余生之人，一要身高八尺长得貌比潘安，二要知书达理不反对我抛头露面，三要为人正直街里邻居都夸赞，谢松仪他全都满足，我若嫁他，算是夙愿得偿。”
说完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，递到母亲手里。
“这是软筋散，每日放一匙与木樨香同燃，让长姐好生休憩一段时日。”
从小到大，她认定的事，千难万险粉身碎骨也要做成，没人劝得动，没人拦得住，这次也一样。
阳光透过重重缝隙照在她脸上，满枝新雪，她张开手接住雪花，感受它融化时带来的彻骨寒意。
母亲捂着嘴痛哭：“玉奴，你何必来趟这趟浑水。”
雪水顺着指缝流淌，她轻笑，说出早有预感的一句话：“因为冥冥注定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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