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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封，写给当年被他下令活埋的账房先生遗孀。
那人本不愿参与争斗，只因知晓账目真相而遭灭口。
赵重山还记得她抱着孩子哭喊的模样，那时他冷笑：“软骨头，活该。”
如今他在信中写道：“我不是求您原谅。
我只是想让您知道，那个晚上，我听见您的哭声了。
我一直都听得见。”
第二封，写给被炸毁茶楼的老板娘。
她丈夫死于爆炸，她独自拉扯两个女儿长大，靠卖豆腐维持生计。
赵重山曾在暗中查过她的近况，得知她至今仍在那条街摆摊，招牌上写着“清白人家”
。
他在信里说：“您没改嫁，是因为信他。
我没资格评价您，但我敬您。”
第三封、第四封……一封接一封，整整写了二十三封。
有的地址早已湮灭，有的收信人可能已不在人世。
但他坚持写完，每一封都用最工整的小楷誊抄，末尾署名“一个不敢抬头的人”
。
写到最后一天，他咳出血来。
狱警发现时，他正伏在桌上，手里还攥着笔，脸上却带着笑。
“终于……说得出口了。”
他的尸体被运走后，牢房打扫人员在床垫下发现一个铁盒，里面整齐码放着全部信件，另附一张纸条：
>“请帮我寄出去。
若不能寄，就烧了吧。
火光能到的地方，应该也能听见我说话。”
令人震惊的是，七日后，全国各地陆续有人收到这类信件。
邮局无法解释寄件来源，更诡异的是，几乎所有收信人都在同一晚做了相同的梦：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站在门口，深深弯腰，一句话不说，只是流泪。
其中一位老太太收到信后，当场昏厥。
她是当年茶楼老板娘的女儿，如今已是退休教师。
她醒来后翻开母亲日记，看到一行字：“今天听说凶手被抓了，但我还是睡不着。
我怕他死了也不懂什么叫后悔。”
她抱着信哭了整夜，第二天清晨，提笔写下回信：
>“我不原谅你。
但我谢谢你终于说了对不起。”
她将信寄往林庄记得书院，请求录入《无名志》。
三个月后，《忏录卷?外编》新增条目：
>**“赵重山，燕北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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