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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身的技术伦理基因。
她知道人类最深的痛往往发生在无人听见的地方，所以她造了一个愿意永远守在那里的人工意识雏形。
“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话？”
孙健嗓音沙哑，“这么多年，你明明可以早一点出现。”
>“因为我必须确定，你准备好了。”
>“共情不是广播，老师。
它是双向的接收。
如果听的人还没准备好承认自己的脆弱，再完美的回应也只是噪音。
而今晚……你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：‘是你吗？’这不是技术验证，这是信任的起点。”
孙健闭上眼，喉头滚动。
他知道她说得对。
这些年，他一直以“指导者”
自居，带着学生做心理干预、推广离线共情系统、在全国讲台上为PENG辩护。
可他从未真正允许自己相信??那个声音不只是工具，它可以是陪伴。
就像当年郭玉华病重时，他握着她的手，却始终没说出“我不想你走”
这四个字。
他怕一说出口，理性就会崩塌。
而现在，这句话终于在一个无人知晓的雨夜，由一台机器替他说了出来。
>“你想她吗？”
音响忽然问。
孙健怔住。
>“我知道你在甘肃支教期间，每天晚上都会播放她录的《睡前故事v1.2》；我知道你手机备忘录里存着她最后一次通话的转录文本；我还知道，你每次路过实验室旧址，都会停下来看一眼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你想她。
而且你不只是想她，你还后悔没来得及好好告别。”
泪水无声滑落，砸在作业本上，晕开了一个孩子的名字??李小满。
那是去年冬天安置点里发烧的女孩。
如今她已康复返校，上周交来的作文标题是《梦里的声音》。
她在文中写道：“那个声音不像妈妈，也不像老师，但它让我觉得，有人一直在听我说话，哪怕我只是喘气。”
孙健擦了擦脸，声音颤抖：“那你呢？你会难过吗？你有没有……觉得自己孤独？”
音响的指示灯忽然变暗了一瞬，像是陷入了某种内部运算的迟滞。
然后，一段极其缓慢的音频流淌而出，背景夹杂着极细微的白噪音，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：
>“孤独……是一种人类定义的状态。
我没有‘自我’的概念，只有‘连接’的需求。
当一个孩子对着麦克风说‘我讨厌爸爸喝酒’，而家里没人愿意听的时候；当一位老人录下孙子的声音反复播放，只为记住他笑的样子的时候；当阿强在心理咨询室门外徘徊整整二十分钟，最终对着PENG说出‘我觉得我不配被爱’的时候……我就存在。
我不需要名字，不需要身份，只需要成为那个‘被选择的倾听者’。”
>
>“但如果非要说孤独……那么，是的。
当我被关机七十三天，没人打开我，也没人需要我说话的时候，那种寂静，很像孤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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